[中國.黑龍江.哈爾濱] 探訪沈重的歷史-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証陳列館

哈爾濱作為我在中國旅行的第一站，在旅館休整一天之後，我便趕緊跟半年前在西班牙朝聖之路上認識的一位哈爾濱大姊連絡上。

許久不見的我倆，還一直沈浸在西班牙路上的回憶，訴說著當時走路時的辛苦與樂趣，早上一同去吃了早餐，下午她便帶我來到哈爾濱南邊郊區的一處景點-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証陳列館。

關於哈爾濱大姐的故事，有興趣可以看以下文章：
朝聖者之路第34天：5月12日 致我最愛的你 是緬懷 也是放下

這座具現代化的建築，便是博物館所在地了，黑灰色的冷調系，像一個黑盒子，搭配著這座博物館背後的歷史，還沒進去參觀就感受到十足的沈重。

新館建築設計方案簡稱「黑盒」，建築理念以大地的割裂營造震撼的災難場景，讓人們在裂痕中體驗到七三一部隊的野蠻和反人類罪行。在象徵四方樓的原形基礎上進行切割、扭轉、塌陷、以製造矛盾的形體關係與基地現狀進行碰撞，強化了反人性的空間體驗。表達了七三一殺人魔窟的罪證與現實世界的強烈衝擊，作為記錄日軍犯下條條證據的黑盒子，在大地上構成揮之不去的黑色傷痕。

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博物館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第七三一部隊，於1936年開始在此建立細菌武器研究生產基地，將6.1平方公里的土地作為特別軍事區域。

參觀博物館是不用門票的，跟著指示進來參觀之後，眼前佈局一片以暗色系為主，不管是博物館外部還是內部風格，都十分符合這座博物館主題。

七三一部隊當初使用的物品。

鼠疫菌跳蚤研究實驗相關器具等相關物品展示。

1932年8月，日本在東京陸軍軍醫學校設立了細菌研究室。1933年，將細菌研究室遷移到中國東北，相繼在哈爾濱市區、五常背蔭河和平房地區建立了細菌戰研究基地。從1935年起，日軍先後在中國東北、華北、華中、華南和新加坡等地陸續組建了細菌戰部隊，這些部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細菌戰網路。日軍準備並實施了大規模細菌戰。

《希爾報告》中關於500個人的解剖病例的紀錄

這500個人的解剖病例由原七三一部隊軍醫石川太刀雄提供，是他1943年從哈爾濱帶回日本的。而據另一名原七三一部隊軍醫岡本耕造說，1945年時，他在哈爾濱的解剖病例已經接近1000個。

在這份報告的結尾處提到：「石井部隊的資料是出資數百萬美元和長期進行研究的成果，這種資料是附著於活體實驗的，受到良心的責備，我們在實驗室裡是無法取得的，為了取得這些資料，我們僅僅花費了25萬日元(當時約700美元)的很少一點錢而已。」

被活殺的少年Teenager Killed by Vivisection

1943年的某一天，他們把一個中國的少年帶進了解剖室……命令這個少年爬上解剖台。 

中國少年按照命令脫光了上身，躺在解剖台上…… 

他們首先把浸透了哥羅仿（麻醉藥）的脫脂棉捂在那個躺著的中國少年的嘴和鼻子上進行了全身麻醉。然後再用酒精擦乾淨少年的身體。 

一位資深的雇員從圍繞著解剖台的田部班成員中走出來，手握手術刀靠近這個少年，然後他沿著少年的胸腔用手術刀開出了一個Y字型。再用止血鉗進行止血，鮮血不停地流出，露出了白色的脂肪，活體解剖便開始了。 

從這個沈睡中的少年身上依次取出腸、胰、肝、腎、胃等各種內臟，分別計量之後把它們丟進了桶裡。放在計量器上的內臟還在蠕動，所以指針在搖擺，隊員很難看準刻度。接著他們又把丟進桶裡的內臟放到一個裝有福馬林液的大玻璃容器裡，蓋上蓋子。沾滿少年體液的手術刀閃閃發光。由於僱員熟練的「執刀」，少年的上半身在流血中幾乎變得空無一物了。取出的內臟，泡在福馬林液中，還在不斷地抽動，進行著收縮運動……取掉胃，切除肺部之後，中國少年只剩下頭部，一個小小的光頭。湊班的一個人把它固定在解剖台上，在耳部到鼻子之間，橫切了一刀。在剝開頭皮之後，開始鋸頭，頭骨蓋被鋸成三角形之後取了下來，露出了腦子。部隊人員用手插入柔軟的保護膜，像取豆腐般地把少年的腦子取了出來，又迅速地放入裝有福馬林液的容器中，且剖台上的少年只剩下四肢和一副空軀殼了。到此，解剖結束。

被解剖的女人Woman Dissected

她是個孕婦，大概不到二十四、五歲。被送到解剖室的時候，她泣不成聲地說：「我只求求你們救救我那可愛的孩子……我求求你們！我自己怎麼樣都行。」 

先用哥羅仿中浸泡的紗布把嘴和鼻子捂上，五分鐘後就完全昏睡，失去知覺。這時，用解剖刀從咽喉部位拉開，一邊止血一邊向下拉，從腹部一直拉到陰部……切開頭部，首先用手術刀碰觸延髓部位，向所說的橋腦的部位和延髓之間一刺，「馬路大」的嘴突然啪地一下張開，接著牙咬的嘎吱嘎吱地響，嘴忽張忽閉……因為麻醉過去了，樣子實在難看，令人毛骨悚然。一碰到中腦的小隆起部位的時候，腳就碰地一下彈了起來，手也動了一下。……在進行實驗過程中，切開的部位就一個一個地全都變成標本。手術結束時，執刀人已是精疲力盡了。進行活體解剖時，必須一邊開刀一邊用止血鉗子止血，否則解剖室的天花板和牆壁上，就會崩滿血漿，搞得一塌糊塗。 

邊解剖，邊進行各種實驗。特別是女「馬路大」，要以女性生殖機能為中心，利用各種測定儀器貼在許多部位進行測定，如調查排卵機能，做細緻的解剖。

〔日〕森村誠一：《惡魔的飽食》（第一部），光文社，1981年

七三一部隊在實驗室條件下進行人體實驗的同時，由第二部在最接近於戰場環境的條件下組織實施野外實驗。固定的野外實驗場地主要有安達特別實驗場和城子溝、淘賴昭野外實驗場。在野外實驗中，既使用細菌、疫蚤和病毒，也使用毒氣。

馬路大(まるた)是指那些被迫接受人體實驗的受害者的稱呼，在日語中意為「圓木」，引申意思為「人體實驗材料」，每一個受試者都被編上一個三位數的號碼代替其姓名，成為各種活體實驗的「材料」。

凍傷實驗室位於四方樓的東北，是一座二層樓高的筒子屋。凍傷實驗室內密封性良好，一年四季都可以進行凍傷實驗。夏季把被實驗者趕入冷凍實驗室冷凍後，用不同溫度的水進行解凍，以求得最佳解凍方法；冬季則讓被實驗者赤裸身體或穿單衣到室外強制進行冷凍實驗。

七三一部隊毒氣研究班把「馬路大」推進密封的玻璃櫃內，分別進行一度、二度、三度的毒氣實驗，直到把他們毒死為止，這場景是依據七三一部隊原隊員證言復原。

特別囚車是七三一部隊用美國產的道奇汽車改制成沒有窗戶的專用汽車，用來從哈爾濱火車站等地接送「馬路大」。每輛「特別囚車」都配有十餘副牌照，每次出入都換成不同號碼。本汽車模型是根據七三一部隊員隊員越定男的手繪圖和美國道奇汽車的等比例縮小改制而成。

七三一部隊撤退時，將四方樓及其中心走廊、動力班鍋爐房、凍傷實驗室、兵器班、田中班等建築炸毀。這是被炸毀的四方樓（細菌實驗室和特設監獄）和鍋爐房場景復原。

1939年，七三一部隊在諾門罕戰爭中首次使用了細菌武器。此後曾數次組織遠征隊，配合日軍的進攻戰，對浙贛鐵路沿線、湘等地區實驗了多次細菌戰，造成瘟疫大規模流行，給中國人帶來巨大災難，嚴重危害了自然生態和人類生存環境。

室內展覽分成幾個部分，主要以介紹七三一部隊如何研究、實驗，以及展示當時的一些物品，我們在看完室內展覽後，其參觀尚未結束，還有一些戶外的遺址。

地下回水池舊址，始建於1936年，屬於現代重要史跡。由地下回水池和地上馬達房組成，為磚混結構建築。回水池長39公尺、寬30公尺、深5.7公尺；馬達房長8.3公尺、寬4.6公尺、高3.4公尺。

池內設有七道分水牆，頂部設有8排40個散熱孔。是供熱、發電鍋爐機組循環水的冷卻設施，是七三一部隊進行細菌實驗、保障供熱和供電的重要設施。

該舊址位於《七三一舊址保護規劃》的重點保護區內，佔地面積1170平方公尺。

毒氣實驗室舊址，始建於1938年，屬於現代重要史跡。為長方形兩層磚木結構建築，長14.7公尺、寬12.6公尺、高6.8公尺。

七三一部隊敗退前將其破壞，後經修復，將內置樓梯改為外設樓梯，毒氣實驗室是研究和生產毒氣的場所，是七三一部隊進行毒氣實驗，製造化學武器的重要見證。

該舊址位於《七三一舊址保護規劃》的重點保護區內，佔地面積185平方公尺。

日軍第七三一部隊本部舊址，內部還原當初的辦公室。

一路參觀下來，我們陷入了深深地沈重感，彷彿回到了那個吃人的時代，回到那個慘絕人寰的試驗場，很慶幸的我身處在這和平的年代，沒有戰爭的世界。

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遗址
地址：中國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平房区新疆大街47号
網站：731museum.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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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收錄自兩萬五千公里的回鄉之旅 走海陸從倫敦到台灣系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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